泡沫

我記得我對你說過，愛情這東西很容易破裂，至少它沒有我們想像中的美好，它很脆弱，經不起抨擊，在人性面前甚至不經一提。我沒想要推翻這個想法，喜歡確實很渺小，但現在沒有更偉大的事件，可以令這小小的泡沫破滅，至今為止還沒有。

我也沒有偉大的想法，比如希望彼此都幸福美滿，各自找到各自的快樂，好像也很虛，這世界上有太多太虛無的東西。流星、許願，其實也很虛，就如那一夜，彷彿此生我所能遇見的所有流星都在那幾秒間遇見，我希望自己能保存美好，至少是現在自己擁有的，可我其實不曉得，要怎麼做才不會讓我現在所擁有的美好一點一滴流失。不是一個樂天派的人，自然就不會天天臉上掛著笑容只懂得理想，至少在沒開心事時，我更選擇安靜沉澱。

可能會有人不明白，為何我這輩子總是這樣優柔寡斷，總沒有勇敢的時候，只愛等著別人反應，好像整個世界也沒有自我意識。人想得多了，自然也就越退越遠，我們之間的界限，也等著你來為我劃上，到底我該站在哪個位置，你說朋友，我說好啊，朋友也好，但我又何嘗問過自己的心呢？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好多人總愛這樣對我說。可你們知道嗎，有些事情不管做與不做，它都會讓我後悔，它不是方程序不是一加一等於二，就很像我每次見著你，從始至終的唯一念頭就想要在臨別時抱一抱你，那需要什麼樣的方程式，什麼樣的算法才能得出我到底該不該抱你的結論，又有什麼是會後悔的。不追隨自己的心是錯的，隨心所欲不理別人也是錯的。我既然心放不下你，又不能強迫什麼，這一切都不將是個選擇。

我會說，祝福人彼此過得美好是個太高的標準，不是因為那是無私的行為，而是認為我沒有什麼理由相信現在的止步就是對你我未來幸福的舉動。如果那是以後談的事，是日後的處境，我為何不能目光短淺只想想現在的自己該做什麼。倘若我連目前的自己都搞得一團糟，所謂的祝福不祝福，除了劇裡那般虛有的存在，到頭來也只是騙自己現在的舉動能在你我未來獲得更好的導向。

喜歡也並不一定要在一起，擁有的也不能保證它下一秒不會失去，人類也只懂得珍惜短暫的事物，這樣子他們才會覺得美好珍貴，太易伸手觸及的世界，又有誰想去好好關心了解，比如空氣，抑或者你身邊礙眼的灰塵。我想你是三千五百五十億萬顆塵埃組成的，所以那麼大，所以我的世界才沒辦法忽視你。有一天，我又被提醒，這平時總是礙在我心裡的三千五百五十億萬顆塵埃要走了。

有些東西必然失去，它沒有選擇，也輪不到你來惋惜。但其實我也不曾擁有過，只是那時的我抓得太緊，就有種錯覺以為你已經離我很近。我也已經習慣了，其實對於你我沒有太多的想法，也並沒有抱以過多的期望。我總是很用力抓住現在，至於未來，我抓不住。

泡沫終得會破的，可能在未來的哪一天，可能就在下一秒。